與對的人飲對的酒|葉朗程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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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很個人,不是純粹味蕾,還有回憶,還有故事,還有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剎那。
看過一本小說,故事很浪漫,所有細節都記得,尤其是男生與女生在餐廳叫了一瓶 Barolo。女生問為什麼是 Barolo,男生說只有她才配得起 Barolo 的韻味。
到現在,葉某也搞不清什麼是 Barolo 的韻味,但就是很記得這個浪漫的故事裏,出現了這瓶意大利酒。
所以,可能,如果臨死前只能喝多一口酒,分分鐘會是一口有戀愛感的 Barolo。
所以話,酒是很個人的。
但與 Barolo 就是有緣無份。
有時候約了一個她,又忘了帶那瓶酒;有時候帶了酒,飯局又沒有出現一個她。
偏偏,這一次,在一家叫 Batard 的餐廳,終於喝了 Barolo。
看過某些關於 Batard 的食評,看完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麼,廢物到一個點,就連 Batard 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解釋到。我不是寫食評的,但要提提你,Batard 不只一個意思,小心用。
這家餐廳很難 book,好像現在 book 也要等到下年才有枱。餐廳與一家酒舖連接,互相之間有 collaboration,所以你在酒舖買完酒,可以直接帶進去喝。
雖然難 book,還是有幸去了第二次。酒舖的老闆叫 Mike,他的爸爸是舊同事的舊老闆,關係之複雜,不欲多言,總之攞一張枱就是欠一個人情了。
餐廳每道菜都有特色,最好吃是那個 grilled chicken,所以去 Batard 最好是幾個人一起去。
雞的肉汁,雞的金黃色,雞的迷人香味,都是因為那個牛油。好像還有一點薑,一點香茅,一點…… 「薰衣草呀,」她說。
Right!薰衣草!你咁都食得出?「頭先你去 toilet,人哋成隻雞攞出嚟,擺咗喺啲薰衣草裏面,你睇唔到蝕晒喇。」
其實我冇蝕,因為我喺廁所見到比薰衣草更有趣嘅嘢——唐英年先生。佢喺正我隔離,於是我同佢講咗兩句。
「唐生,屙完未?」
「屙完,有心。」
「仲有聲喎,你呃人!」
講笑啫,見到佢係真嘅,對話係假嘅。邊會敢問,國安法呀大佬。
這個無聊笑話卻氹到面前的她很開心,但她旁邊那位老公冇笑過。
世事就是這樣的,終於,可以跟對的人一起喝對的酒,卻偏偏多了一個老公。
人生。關於酒的故事,說多一個。
Jack Daniel’s 是一瓶很 cheap 的 whisky,很多人看不上眼,但我入到口。
學識什麼是 Jack Daniel’s,全因鄭秀文。
那一年的鄭秀文叫 Cherry,鄭伊健叫 Jerry,電影叫《百分百感覺》。有一幕,Jerry 畀人飛咗,於是打畀 Cherry 訴苦。
當然啦,Cherry 是暗戀 Jerry 的。「你失戀關我咩事啫,隊兩杯 Jack Daniel’s 咪冇事囉。」
那一幕讓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 Jack Daniel’s,自此 Jack Daniel’s 與男人之苦就在我的腦海裏 establish 了一個 connection。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
會考嗰陣,有個不用塗口紅也有兩片迷人嘴唇的女生,在跑馬地某中學唸書,有天到我的家……溫習。
我們是天才,翻了幾頁已經溫完,於是一起看 VCD,就是那部《百分百感覺》了。所以 Jack Daniel’s 這個名字,是我與她在同一時空學會的。
後來一天,我去她的家,發現在她爸爸的酒櫃裏,就正正有一瓶 Jack Daniel’s。我們偷喝了一啖,那口辛辣,那秒刺激,就是那些年的 Jack Daniel’s 了。
是一瓶很 cheap 的 whiskey,但我入到口。
不過重點都不在這裏。
重點是。那一年跟我一起 Jack Daniel’s 的她,就是這晚跟我一起 Barolo 的她。
10/28/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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