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專欄|習慣寫日記|渾水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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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每天寫日記的人還真的不簡單,每天堅持,真是很厲害。

李怡前輩在晚年的時候,每日一篇,為香港思想史著書立說,無論點都好,都係很珍貴的精神資源和歷史紀錄。

曾經sit in 鄭會欣教授的課堂,他曾經掙扎過是否寫日記。一方面他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大人物,寫日記出版有點中二病和大頭症;但另一方面他從事歷史研究,筆記是很重要的文本檔案。為後世留一點文字記錄,算是他作為學者的執着吧。

唐德剛是口述歷史專家。他記敘的人物對於歷史的描述,跟現實有很大出入,一來被訪問的人有自己的立場和觀點,偏向隱惡揚善;二來人是一個很複雜,而且經常改變想法的有機體。回想同一件事,今天的觀點和當日的想法一定有落差,零碎的記憶片段也會被遺忘,結果往往跟史實有點對不上。與其別人代筆,倒不如自己來。

因為讀(過)碩士的關係,我由頭到尾重新看了一次赫德的日記,頗有得着。也許他是外交人員的關係,寫筆記也算是對宗主國的一種有用檔案,也是給後人的SOP。

看他的日記,還原了很多清朝末年的歷史片段,例如李鴻章殺降,戈登將軍氣到要找他尋仇,赫德就從中幫忙協調。某某外交人員想入境清國,他也負責幫手協調,弄文件。當然,也有很多私生活的部份,例如他學中文等。

本來想迫自己寫一點日記,但撞正工作改變,情緒又出現問題,當初的堅持變得和稀泥,有的沒的。每次想迫自己多寫一點字的時候,反而不自覺去了睇書,結果字沒有寫很多,書卻看了不少,算是有得有失。

張學良也有寫日記,反正他長年被軟禁,閒得很。他50多歲的時候,寫自己和太太Edith做愛,寫得隱晦,輕輕帶過,但看他尷尬的文字,不期然覺得好笑。蔣介石的筆記也是重要的歷史檔案,近年逐步開放,有時我在想,好像行軍打仗、面對西安事變這些重要歷史事件,到底是自己親手動筆?還是由旁人代勞?

汪精衛是教科書和法統定義下的頭號漢奸,他也有自己的文字記錄,其後人也想為他翻案,但內容浩如煙海,未及細看。

人未死,難蓋棺論定。洗米華身陷牢獄,無數人對他落井下石,帶有江湖氣的澤哥杜汶澤公開答謝他的知遇恩情, Cheng Lap也感激他為香港電影作出的貢獻。人是立體多面的,在私領域,他對杜汶澤很好。在公領域,他為電影的付出能否蓋過在賭博犯罪的惡,很難說。但若能留下一點文字記錄,讓後人論定,也許能消減分歧,或者更立體呈現自己。

IG: @muddydirty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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